摇光

听说会有神明……

春暖花开,微风吹拂,与你的未来

那日过后的世界终于在喧嚣之后安静了下来,迈过了漫长的寒冬,来年,一定春暖花开,只是这个世界与她再也没有关系。 一个被时间所遗忘的人,她全身无力的倒下的时候,那些说要一直陪着她的人,一个也不在,一个也不在,她却满足的扯起了嘴角,笑得倔强温柔又有些散漫。
凌肖带着满身的鲜红一点也不英勇的赶来,他站在双眼紧闭的她面前,用着带着鲜血的手捂着眼睛笑了起来,像着了魔一般的歇斯底里,“这就是你要世界?这就是你要的世界啊,真是让人感动,感动到让我哭出来!”血与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下来,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,他蹲了下来,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想去感受地上之人的颈上的脉博,随后身子一软,坐在了女孩身边,躺了下来。

寒冬终于过去,世界上的别人与你,终于,不再有任何关系。
 凌天醒来了,她接过凌肖端来的半杯水,抿了口,捧着杯子双眼再次看着外面的阳光,凌肖顺着她的目光停在了不远处,如果说,与这个世界,唯一的联系,那大概就是身边的这个人,她被不知亦敌亦友的凌肖救了。 
轮椅咯吱的响,凌天坐在轮椅上,目光四处打量,安静得像个刚出世的孩子,对着外界一切感到新鲜,这是她所保护着的世界,是她所需要的世界…… 凌肖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,微勾着唇角,也不说话,慢慢的推着她,谁都不开口打破这份沉寂的美好,经过公园时看到几个孩子围着滑梯趴上趴下好是热闹,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弯起眼角笑了。 “我们去孤儿院吧。”她在前边这样说,凌肖嗯了声,转了个方向朝着下一个目的走去,他们的步子不快,遇到三两人群,都会主动为他们让开路,这样的一个组合走在大街上太过显眼,路过的人们无疑不是露出怜悯的眼睛,凌天有点吃不消这样的同情的目光,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残废了,只是她的身体机能还不能支持她的这副身躯,“这就是你所失去而换来的,你有何不自在?”凌肖调侃的语言突然传来,她低下头,双手交握,“那就如你所说,理所当然的去享受吧。”凌肖冷哼了声,不再言语。
 他们在孤儿院的游乐场停了下来,她微眯着双眼看着里面玩乐的孩子们,思绪飘远,里面的孩子们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的靠近,只是在凌天的身后,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,双手插在口袋里,打量着前面的凌天与凌肖,他看到凌肖伸手抚过被风的吹乱的凌天的头发,凌天侧过脸来勾着唇笑容清浅,这个人,在他面前,从来都是懦弱胆小的,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笑颜,在这一瞬间,他居然觉得有些怀念,当怀念这个冒出脑海时,他愣了愣,他没有过于太多纠结 ,他们还是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了,他往前迈出了一步,凌肖很敏感,侧过身朝他看来,随后,他将轮椅也转了过来,凌天有些不明所以,在看到许墨后,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,原来不过是在期待,期待与这个人见一面,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,她在那些岁月里,多么的希望着这个人过得好,过得幸福,曾经自己幻想着能够弥补他那些年来的艰辛岁月,对他好,给他想要的爱与承诺,后来,两个人的想法背道而驰,在那段感情挣扎,纠葛,最后,到忘记与现在的释怀。她抬头,直视的他黑色眸子,她好想问,在你的眼里,我是不是依然还是你眼中的唯一色彩,可是到最后,她却只是说,“好久不见,许教授。” 

被点到姓的男人身子突然僵住,不该是这样的,不该是这样的称呼,那,又该是怎样的?“好久不见,凌天,你还活着。”到嘴里话却变成了这样。他看到她的目光微闪,又勾起了嘴角,“你也是呢,不过,你还活着,对我来说,无疑是最好的事情。”她说完笑了笑,许墨后悔了,他不该那么毒舌,毕竟,面前的这人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利用价值,剥去这层意义,那她与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又有什么不同…… “啧!”凌肖不屑的啧了声,凌天抬手,拍了拍她身后推着轮椅的手背,示意他稍安勿躁,凌肖似乎虽然不满,但也真没有接下去的动作,而这个拍的动作像是一根刺,一下子就刺进了许墨心里,他有些不适的握紧了揣在口袋里的手,凌天又笑了笑,“擅自就来到了这里,也没有给孩子们准备什么,抱歉。”
许墨看了她一眼,转头看向院中玩耍的孩子们,“不必和我道歉。我们之间,并不存在欠着什么。” 凌天低下头,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嗯的音符,很轻,那么轻,却是那么沉重的击在了对方的心里,凌肖打断了凌天的自我折磨,他转动着轮椅,“走吧。” “好。”
他们之间没有道别,凌肖依然推着轮椅,往外面走去,许墨转过脸来看向他们,一只捏着心脏的手,被攥得紧紧,他不太明白这种痛,他以为只是旧病复发,他依稀听到凌天在对那个银灰色发色的男人说着,“去到阳光之处吧,我冷。” 

那个男人傲漫扬着下颌,嘴里面不耐烦的回答着,“好,女王殿下。” 

女孩听到这称呼笑了起来,有些愉快的声音,“我可不是你的女王殿下。” 


她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的英雄,白起穿着正常出警的警服,曾经他穿着那套衣服将他生病的她扛在肩上,抱回了家扔在床上的样子,她以为那时候的他要吻他,但是他没有,他是绅士的,又是害羞的,还是容易吃醋的,在化妆室看到与周棋洛的互动时,他还理直气壮的问起自己是不是与周棋洛很好,他显然是不知道周棋洛曾经是她的宝藏,是她要立志做海盗都要去追寻的宝藏…… 


回忆太多又太过美好,可是现在对于凌天来说,那不过是假象,是梦一场,凌肖在身后问着要不要去问候一下的英雄,凌天低着头笑容恬到好处,她说不要,她不要看到白起陌生的眼神,也不要知道那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白起是否好不好,她其实很自私,特别的自私,如果你不属于我,我大概一辈子都不愿意知道你的消息,怕你过得好,怕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过得好,怕你过得不好,在没有我的日子里,过得并不好。 
无论怎样,她都不愿意。

凌肖迈开步子,背对着人群,转身准备离去,可是那人却像是风告诉了他,他突然转过身来,看到了被人推着的凌天,他剥开人群,快速的向她走来,抓住了轮椅的扶手,凌肖带着挑畔看向白起看去,而白起却没有在看他,他低头看向了凌天的腿,而后很失礼的抓住了膝盖部分,凌天皱了下眉头,白起已经拿开了手,“不要总是往危险的地方跑,没有人有义务来保护你护你周全。”

凌天抿了嘴唇,“学长为什么会关心我是不是往危险的跑?是做特警的义务还是身为学长的忠告?”她反问。

白起拎起眉头,“你!”他想要说点什么,突然觉得无话可说,他想到了点什么,随后,他从口袋里搜出那串银杏手链,“是你的东西吧,还给你。”

他态度一点也不好,非常的不耐烦,扔过来的时候,凌天条件反射的接了,她觉得很讽刺,这东西是他送给自己的,现在,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,连送出的本人,都不记得这事情,而自己拿着又有什么意思,她又想到了HELISO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,她自嘲的笑了笑。

白起眉头拎成了一团,他非常的不喜欢面前的这人这个样子,应该说讨厌,可是,说讨厌,他却也说不出什么讨厌她的理由,他看到面前的这人抬起头,把那串手链朝他递了过来,她说,“这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送给我的,上面装有定位追踪,他说,只要我有危险,他一定会立刻赶到我的身边,但是,现在,它在你手上放了这么久,他都不知道这东西已经不在了,想必,我已经安全了。所以,不需要了。” 

“……”
“给你。送给你(还给你。)”她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,白起愣于当场,他不知道心中传来的烦躁感是什么,看到她就觉得烦躁,现在,将这东西递到他面前,无疑不是让他烦躁到了一个新的高度,他要不是看她还是在生病中,他一定揪起她的衣领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! 


 他抬头看了眼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个银灰头发的男人,更甚——

明明!明明……明明什么?

明明她病了要照顾她的人是我!

 白起震惊了,他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而感到震惊,怎么可能!!!

 于是—— 

他手中是她硬塞给他的手链,他怔怔的站在原地,看着那个人推着他越过三三两两的人群,走到了马路边停靠的越野车边上,那个男人拉开了车门,又转身弯下腰,将那个瘦弱的女孩抱了起来,放进了副驾驶,又为她系上安全带……
眼前所看到一切,是那么的让人焦躁,像是要刮起黑暗的龙卷风,可是,那人没有等到这阵风,门被合上,他都要感叹自己的视力为何要这样的好,他看到那个男人靠近他的女孩,为她擦眼泪的情景—— 


 他抚了下耳机,电流沙沙声,而后传来那男人调侃带着坏笑的声音以及车发动的声音,他听到他说,“有你存在的世界里,只有我。我会一直陪着你,你感动吗?不哭,很丑。装得那么骄傲,我还以为你早就没有眼泪了呐。” 女孩没有说话,她看着流逝 而过的街道行人,泪水终还是蒙住了她的眼睛,变得看不清外面景致,看不清她所守护的这个世界的风景。

身边的人还在说话,“还要继续吗?” 

她摇了摇头,她没有勇气再去找李泽言,也不愿意去见那个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阿洛的HELISO,足够了。 

“白起很重要?” 

她点头。 

“比任何人都重要?” 

她没有说话。

 “那比起这个世界呢?” 

她摇头了。 

“那就是了。你刚才所见的白起,就是最开始的白起,不是任何人的白起,也不是你的白起。” 她依然不说话。

 “手链是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?”
她沉默。

 凌肖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,“自己把定情信物送出来却不知道来问结果还忘了这回事的男人,真是悲哀啊!” 

凌天白了一眼凌肖,“只是追踪器,没你想得那么复杂。”
“是是是!”  


 白起抬起手,张开手掌,那条手链还躺在手心里,他整个人像是拉开的弓,危险至极,他再次握紧手心,究竟!是谁取走了他的回记忆?!

还有,她究竟是谁!! 


哗啦啦——风像吹拂了好久好久,久到他回忆起了高中时期遇到的第一次喜欢的人……

那份藏在心里的悸动,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呢?^_^ 那个会弹钢琴的女孩,现在又在哪里? 

他看着车驶去的方向,你就是她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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